福楼拜
19世纪中叶法国重要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居斯达夫·福楼拜,1821年12月17日出生在卢昂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家庭。其作品反映了1848-1871年间法国的时代风貌,揭露了丑恶鄙俗的资产阶级社会。他的“客观而无动于衷”的创作理论和精雕细刻的艺术风格,在法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。
从小生活在医院环境培养了福楼拜实验主义倾向,使他注意对事物的缜密观察,而与宗教格格不久。他与青年哲学家普瓦特万很早就结成了亲密的友谊,普瓦特万的悲观主义思想和唯美主义观点对福楼拜有相当影响。福楼拜思想上还有着斯宾诺莎无神论思想的明显影响。他在上中学时就热心阅读浪漫主义作品,并从事文学习作。这些作品表现了“恶魔式的利己主义”和无政府主义式的狂热,带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。《狂人回忆》(1838)写他对一位音乐出版商妻子的炽热感情,这位出版商的妻子就是《情感教育》中阿尔努夫人的原型。
1840年福楼拜赴巴黎攻读法律,因患神经系统的疾病于1843年秋辍学。在巴黎,他结识了另一位大文豪雨果。1846年他认识了女诗人路易丝·高莱,两人有将近十年的交往。1843-1845年间,他写了《情感教育》初稿。1846年父亲去世后,他在卢昂附近的克罗瓦塞别墅定居,埋头于文学创作,除偶尔到巴黎拜会一下文艺界的朋友外,在那里独身终其一生。
1849-1851年福楼拜和杜刚去马耳他、埃及、巴勒斯坦、叙利亚、土耳其、希腊和意大利旅行,这为他日后的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。他在近东各国所见到的社会现象使他大为失望。在国内外见到的种种丑恶现象,加深了他的悲观主义倾向,甚至对人类的前途失去信心。
五、六十年代,他完成了三部主要作品:《包法利夫人》、《萨朗波》和《情感教育》。《包法利夫人》的发表,轰动了当时的法国文坛。但是这部作品却很快受到了当局的指控,罪名是败坏道德,诽谤宗教。当局要求法庭对“主犯福楼拜,必须从严惩办!”幸赖有律师塞纳的声望和辩护,福楼拜才免于处分。但是“政府攻击、报纸谩骂、教士仇视”的局面,对他是很大的压力,使他放弃了现实题材的创作,转向古代题材。经过六年的艰苦写作,历史小说《萨朗波》终于问世。
《萨朗波》共十五章,描写公元前3世纪迦太基的雇佣军哗变起义的历史故事。起义军在首领马托的率领下,很快得到全国群众揭竿响应。迦太基统帅汉密迦的女儿萨朗波倾慕马托的勇敢,在哗变之初就对马托表示过好感,马托也爱上了她。义军虽经过艰苦的浴血战斗,最终还是被镇压下去。马托被俘。政府当局决定在萨朗波和纳哈法举行婚礼时处决马托。萨朗波在神殿石阶上见到马托鲜血淋漓被押解过来时,便仰身倒地而死。
《情感教育》是作者第二部以当代生活为题材的重要小说。小说的副题是“一个青年的故事”。小说主人公弗雷德利克·莫罗出身于法国外省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。1840年去巴黎上大学。在旅途中与画商阿尔努夫妇相识,对阿尔努夫人一见钟情,回巴黎后想方设法跟她接近。阿尔努夫人稳重端庄,不滥用感情。莫罗由于得不到阿尔努夫人的爱情,又和交际花萝莎妮媾合,还有了一个孩子。从此他陷入双重恋爱中不能自拔。与此同时,他和各种政治倾向的人物交往,终于学业荒废。后来由于家庭经济困难,只得蛰居家乡。直到1845年他得到叔父的一笔遗产,才重返巴黎,做股票投机生意。1848年二月革命爆发,他狂热了一阵;但到六月革命时,他的政治热情已经完全消失。为了跻入上流社会,他又去追求大银行家唐布罗士的妻子,但遭到拒绝。他不得已返回家乡,想去找过去一直迷恋着他的女子路易丝,但此时她已嫁给他的朋友戴洛立叶。小说以他和戴洛立叶在炉边一起回忆无聊虚度的一生而结束。
1871年,爆发了巴黎公社革命,福楼拜对此采取了敌视和诋毁的态度。70年代,他又一次修改了《圣安东的诱感》。这部于1874年定稿的作品,通过一系列群魔作恶的场面,描写了中世纪埃及一位圣洁隐士克服魔鬼种种诱惑的故事,表达了作者对社会贪欲的极端厌恶,也反映出作者的悲观主义和宿命论情绪。
晚年的福楼拜除悉心指导莫泊桑写作外,一直在写最后一部长篇小说《布瓦尔和佩居榭》(1881),只差一章没有完成。这部小说可以说是《情感教育》的姊妹篇,可称为“理智教育”。它描写的是1848年革命在外省的反响,与《情感教育》所描写的1848年革命时期的巴黎相呼应。革命期间外省保守势力的惶恐不安与嚣张气焰,拿破仑三世上台时教士们欢欣鼓舞的情态,以及工农群众的情绪和动向,在小说里都有真实的描绘。小说还写了两个抄写员有了钱,去“探索”科学和真理,但一一遭到失败,最后只好又回到抄写的老本行。作者对他们进行科学试验的漫画化的描绘,影射了资产阶级文化所面临的危机。调整和揭露了资产阶级科学文化领域里的主观主义和经验主义。福楼拜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感到失望,他的这种情绪在他身后才出版的讽刺性作品《众所周知的真理辞典》中也有所表现。